
肖央一直是让我觉得非( fēi)常神奇的演员,只要他参( cān)演的电影,不管剧本怎么( me)样,都不能让人忽略他的( de)演技,可以演喜剧,也可以( yǐ)演悬疑,自由切换,完全不( bù)会让人出戏,而且越是复( fù)杂的角色,表现力越强,特( tè)别是在电影里,但凡他出( chū)演的电影都少不了怼脸( liǎn)的镜头,很多人物的细节( jié)都是从脸部的神情表现( xiàn)出来的,这次在电影《阳光( guāng)照耀青春里》里他饰演的( de)精神障碍患者何立为,更( gèng)是不可避免的有很多这( zhè)样的镜头来传达人物的( de)精神状态和内心变化,可( kě)以说肖央依然表现得非( fēi)常出色,绝对是这部电影( yǐng)的加分存在。
另一位受到( dào)很多人关注的蒋奇明,在( zài)电影里也饰演了一位精( jīng)神障碍患者,操着一口广( guǎng)西普通话的李大宇,虽然( rán)戏份没有那么多,但是绝( jué)对出彩,人物状态浑然天( tiān)成。疯癫或者疯批的人物( wù)真的是他的舒适区和专( zhuān)属赛道。如果说肖央身上( shàng)充斥着一种小人物的信( xìn)服感,那么蒋奇明身上就( jiù)是一种危险人物的魅力( lì)感,他们两个是1+1大于2的感( gǎn)觉,也与这部电影极度的( de)适配。
从题材上看,《阳光照( zhào)耀青春里》特别容易让人( rén)想到《飞越疯人院》,但是看( kàn)完电影后会发现两者还( hái)是有很大不同的。

确实,《阳( yáng)光照耀青春里》也涉及了( le)《飞越疯人院》里最核心的( de)命题——到底谁才是疯子?特( tè)别是在电影的前三分之( zhī)一部分,作为程序员的何( hé)立为,被公司盗取自己独( dú)立开发的游戏程序,并联( lián)合家里人关进了青春里( lǐ)康复医院的时候,在观影( yǐng)者的视角中,他妥妥的是( shì)一个因为利益原因被正( zhèng)常人构陷的天才程序员( yuán)。
但随着故事的推进,你会( huì)发现,这部电影绝对不是( shì)只想停留在通过荒诞的( de)错位关系去讽刺异化世( shì)界的阶段,这样的作品从( cóng)卡夫卡的《变形记》到《飞越( yuè)疯人院》等一直以来都是( shì)文学上比较常见的表达( dá)方式。我本来也是抱着这( zhè)样的期待去观看《阳光照( zhào)耀青春里》的,结果却发现( xiàn)它是一部真正意义上对( duì)精神障碍群体困境探讨( tǎo)的作品。
首先,精神障碍群( qún)体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疯( fēng)子”,而是在我们这个过度( dù)内卷的时代,产生的一套( tào)普世价值下对“优秀”极度( dù)追求的标准。当你发现无( wú)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会被( bèi)抛在路上的时候,就会形( xíng)成焦虑、内耗、抑郁等情绪( xù),有的甚至慢慢演变成更( gèng)为严重的精神疾病。
就像( xiàng)我们这部电影的主人公( gōng)何立为,他从小就非常优( yōu)秀,并对自己有很高的要( yào)求,可是离家出走的母亲( qīn)却成为压垮他的稻草,让( ràng)他产生了精神分裂的症( zhèng)状,而在事业上的不被认( rèn)可,进一步加剧了他的病( bìng)情。

漫光坊有个知名的小组( zǔ)叫“好学生心态受害者”,而( ér)黑塞的小说《在轮下》里的( de)主人公,曾经的好学生汉( hàn)斯,其实都是何立为式的( de)存在,当然,还包括电影里( lǐ)的李大宇也是如此。
《阳光( guāng)照耀青春里》以这类人物( wù)为主视角,特别是为何立( lì)为建立了一条完整的精( jīng)神链条,通过许多意向的( de)表达,比如最开始他设计( jì)的丢手绢游戏里的bug,他感( gǎn)觉自己被困在了原地; 当( dāng)母亲留给他的手表被另( lìng)一个病人抢走后,他自己( jǐ)的时间陷入停滞;因为他( tā)的谎言而被砍掉的那棵( kē)代表春夏饰演的春春的( de)大树,是他想要拉着春春( chūn)一起放弃自我回归所谓( wèi)“正常人”的努力;而当他意( yì)识到骆驼的存在时,开始( shǐ)了一场由自我反抗到自( zì)我和解的战争。
本片最厉( lì)害的地方还在于它的讲( jiǎng)述方式,能够让人代入感( gǎn)十足的进入何立为的脑( nǎo)内世界,完整的呈现了他( tā)从最初被困在精神的洼( wā)地不断地挣扎与对抗,到( dào)后面接纳了自己的过程( chéng)。它可以让很多人放下偏( piān)见,重新认识“他们”,也是重( zhòng)新认识自己。
其实,他们没( méi)有那么可怕,或许更加可( kě)怕的是那些制造病灶的( de)“正常人”。而青春里康复医( yī)院更像一种避风港的存( cún)在,这点也打破了这类题( tí)材作品惯有的设定。特别( bié)是随着陈明昊饰演的洪( hóng)兆庆身份的揭密,再一次( cì)显露出正常世界的险恶( è)。
或许我们很难根除病灶( zào),但是在影片结尾当后来( lái)重新生长的大树冲破墙( qiáng)壁时,也许预示着精神精( jīng)神障碍群体得到了更多( duō)的自我和解与社会的接( jiē)纳,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 b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