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西游》是我最喜欢的( de)一部有关于爱情的电影( yǐng)，完全符合我对爱情伦理( lǐ)的最本源的想法。符合我( wǒ)爱情伦理观的电影有两( liǎng)部，另一部是《屋顶上的轻( qīng)骑兵》，那个我以前在漫光坊( bàn)上曾经写过，更侧重于精( jīng)神分析。其实《大话西游》和( hé)《屋顶上的轻骑兵》有一些( xiē)相似之处，但《大话西游》更( gèng)接近我内心，看似荒诞不( bù)经却道出了我心中的真( zhēn)谛。我所指的本源的想法( fǎ)就是，我从最早的时候对( duì)于感情的设想，加上随着( zhe)年龄的增长过程中从自( zì)己的体验或者从另外的( de)论证中找到认同的，并将( jiāng)这些逐渐归结成一个相( xiāng)对固定的想法和模式。这( zhè)个本源是经过很多年形( xíng)成的，很难改变。由于我的( de)朋友金某某这个人和我( wǒ)在这个问题的看法上完( wán)全走向两个不同极端，因( yīn)此我们不断地产生辩论( lùn)和争吵，争吵的过程中不( bù)免容易带着情绪偏离，或( huò)者说纠结在一些语言语( yǔ)境。我想我还不如将我的( de)观点整理一下，免得他误( wù)解或者偏离讨论的中心( xīn)点。《大话西游》这电影对于( yú)我来说非同寻常，可以说( shuō)是我从它中找到我，也可( kě)以说是从我中找到它，也( yě)映射了我以往的一些经( jīng)历。还记得第一次看的时( shí)候是在学校礼堂，旁边的( de)人全在笑，我却在哭，我已( yǐ)完全进入影片将自己代( dài)入并不以为耻。尽管这个( gè)电影曾被电影研究领域( yù)诸多高手做过深度的解( jiě)析，我这次仍然愿意尝试( shì)从不同角度讨论。 一：爱一( yī)个人需要理由么？ 菩提老( lǎo)祖的扮演者就是这个片( piàn)子的编剧刘镇伟，也就是( shì)当年用《东成西就》从刀下( xià)救出王家卫的人，最早他( tā)和王家卫交好的时候两( liǎng)个人很多论调相近，但表( biǎo)达方式却大大不同。那段( duàn)关于“爱一个人需要理由( yóu)么？”的台词环境是这样的( de)： 孙悟空在睡觉的时候呼( hū)喊白晶晶90多次，呼喊紫霞( xiá)700多次，这个数量的偏重是( shì)代表内心情感的偏重，梦( mèng)话表示潜意识的状态下( xià)未经掩饰甚至未经自己( jǐ)内心的理性去说服的真( zhēn)正真实的想法。可是孙悟( wù)空醒来后当即否定了这( zhè)个偏重，他的理由是：我爱( ài)的是白晶晶，因为我和她( tā)有过一段甜蜜的过往，给( gěi)我了最好的关于感情的( de)体验，我乘月光宝盒来到( dào)这500年前我就是为了去救( jiù)我最爱的人白晶晶，白晶( jīng)晶才是我的感情归属，我( wǒ)已经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biàn)。然后菩提老祖说：那为什( shén)么你喊紫霞这么多次，这( zhè)个人上辈子一定欠你很( hěn)多钱。菩提老祖提到轮回( huí)问题是想暗示这当中一( yī)些缘由在于命中注定，而( ér)不是孙悟空能通过自我( wǒ)理性控制的。孙悟空马上( shàng)找到了理由：就算我喊紫( zǐ)霞很多次，那只是因为我( wǒ)以前骗过她，我内心的良( liáng)心不安，但这个不代表我( wǒ)爱她，我根本没有理由爱( ài)上她。这时候就出现了经( jīng)典的对句： 菩提老祖：爱一( yī)个人需要理由么？ 孙悟空( kōng)：不需要么？ 菩提老祖：需要( yào)么？ 孙悟空：不需要么？ 菩提( tí)老祖：…… 这段对话说明，孙悟( wù)空这时候尚未领悟到取( qǔ)经的意义，他是一个很偏( piān)重理性并对自己感情有( yǒu)明确定位的人，白晶晶就( jiù)是他对于爱情的定位，也( yě)是他经历千辛万苦乘坐( zuò)月光宝盒回到这500年前的( de)原因，爱情也是他所做的( de)一切坏事的原因，包括去( qù)利用和欺骗另外一个人( rén)的爱情。孙悟空就和多数( shù)的自认为理性的人一样( yàng)，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 bù)都找到合理性。 而这个问( wèn)题的答案，爱一个人究竟( jìng)需不需要理由，在片子的( de)最后，已经表示的很明白( bái)。有些俗话里是这么说的( de)：没有没有缘由的爱，也没( méi)有没有缘由的恨。但那毕( bì)竟是“俗”话。爱和恨的产生( shēng)和化解，才是取经的意义( yì)所在，爱有理由，恨也可以( yǐ)，甚至不管经历多么久都( dōu)不会消退。到后来，当孙悟( wù)空自愿的戴上头箍，决定( dìng)去西天取经来化解人世( shì)间的爱与仇恨，已经承认( rèn)了事物的因果在生命的( de)轮回中，而不是自我的理( lǐ)性分析中。 孙悟空对于白( bái)晶晶和紫霞的感情归属( shǔ)辨识，片中也有了明确结( jié)论。孙悟空如愿以偿找到( dào)了白晶晶并决定和她成( chéng)亲，白晶晶却离开了，白晶( jīng)晶给孙悟空留下的话是( shì)：也许你回到这500年前，其实( shí)真正要找的不是我而是( shì)她。这句话的含义其实在( zài)于，如果去追究理由，并没( méi)有终点。一个事情的结果( guǒ)，可能是另一个事情的原( yuán)因，这是典型的佛学论点( diǎn)。 孙悟空当然是爱紫霞的( de)。片中的结尾，在另一个轮( lún)回中，孙悟空将当年欺骗( piàn)紫霞的话，对着另一个轮( lún)回中的紫霞说出，这时候( hòu)已经是他内心的真实想( xiǎng)法：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 ài)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 zhēn)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 cái)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 kǔ)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 tiān)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 cì)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 hái)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 guǒ)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 yī)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nián)……他爱紫霞，并且推翻了自( zì)己之前认定的理由。 二：爱( ài)的产生和归属 在孙悟空( kōng)白晶晶紫霞三个人身上( shàng)各有爱的产生和归属，我( wǒ)认同的只有紫霞的。但还( hái)是先按三个人的不同来( lái)比较一下。 孙悟空对于白( bái)晶晶和紫霞的爱是完全( quán)不同的。孙悟空对白晶晶( jīng)的爱，也就是他说的有理( lǐ)由的爱，这个理由是什么( me)？我真觉得可以套用金某( mǒu)某的理论即心理补偿和( hé)性。他遇到白晶晶的时候( hòu)还是一个山野匪帮，和一( yī)群男人们一起鸡飞狗跳( tiào)的干着抢劫的事业，很多( duō)细节都说明了他对于性( xìng)的需求，包括一些滑稽搞( gǎo)笑的拿生殖器官恶搞的( de)片断，男人们之间的粗话( huà)和沙僧这个角色的暗喻( yù)（强大的男性形象的树立( lì)需要用一种个人情感崇( chóng)拜去完成，在这里不是重( zhòng)点暂不细谈）。当孙悟空遇( yù)到白晶晶，首先是被她的( de)美貌吸引，然后展开追求( qiú)，继而产生互动，最后发展( zhǎn)到性。两个人在河边互相( xiāng)脱衣服这就是明显的性( xìng)行为，尽管没有XXOO（当然不会( huì)发生这又不是A片）。肌肤之( zhī)亲使孙悟空更加确定了( le)爱的产生也确定了白晶( jīng)晶就是自己爱的归属，并( bìng)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之前( qián)孙悟空其实是个对任何( hé)人都不会主动付出的人( rén)，看他怎么对自己的部下( xià)们就能知道）。我说的性并( bìng)不是实质性行为，性幻想( xiǎng)和性的准备都是在感情( qíng)中的性的因素。 白晶晶对( duì)于孙悟空的爱是两个时( shí)空的因素的集合，500年前的( de)孙悟空玩弄并抛弃了白( bái)晶晶让她不断地寻找着( zhe)孙悟空想用杀死他的方( fāng)式来弥补自己感情上受( shòu)到的伤害。对于白晶晶这( zhè)样的人来说，爱和恨是随( suí)时可以交替变幻的，她和( hé)她姐姐都是这样子，时而( ér)亲近时而仇杀永无休止( zhǐ)。白晶晶其实代表了普遍( biàn)的感情上受到挫折的人( rén)，500年后当她再次遇到孙悟( wù)空，一开始的反应是要杀( shā)他，可后来以为他只是一( yī)个很像孙悟空的人，白晶( jīng)晶对于这个孙悟空的好( hǎo)感多半来自对于以前的( de)感情的替代，因为她在很( hěn)多细节对于面前这个孙( sūn)悟空（此时还未具备威力( lì)）是一种轻视的态度，但是( shì)最后仍然愿意为救他而( ér)死。白晶晶在河边的哭泣( qì)，那是因为之前的伤害造( zào)成了情感脆弱而哭泣，是( shì)那么的可怜。她也有对于( yú)感情的缺失，面前这个人( rén)正是一个合适的补偿，尽( jǐn)管其实是同一个人，但是( shì)她看来只是一个相像的( de)人。也是在迷乱的情况下( xià)产生肌肤之亲，这种肌肤( fū)之亲也是对于过去未实( shí)现的肌肤之亲的补偿，但( dàn)是，白晶晶的情感缺失最( zuì)重点在于被爱，可是面前( qián)这个孙悟空是死心塌地( dì)爱她的，当被爱这个目标( biāo)达成，她也坦然赴死，因为( wèi)已经没有缺失了。 紫霞对( duì)孙悟空的爱的产生，在诸( zhū)多理性的思维里是不被( bèi)理解的。很多人觉得很奇( qí)怪，为什么她的爱情观是( shì)那样的，尽管对于她爱的( de)表现和最后的结局都是( shì)认同的，但是很少有人细( xì)想过她的爱产生的原因( yīn)。可是我却深深认同！简直( zhí)是完美。紫霞对孙悟空不( bù)是一见钟情，第一次见到( dào)他就将他打了一顿并加( jiā)以虐待，当奴隶带在身边( biān)。紫霞根本不是一个以貌( mào)取人或者遵从社会安排( pái)的人（拒婚并放弃神仙身( shēn)份），她对于爱情只有一个( gè)标准，那就是“命中注定”，她( tā)说谁能拔出我的紫青宝( bǎo)剑，谁就是我的如意郎君( jūn)。拔出紫青宝剑并不是一( yī)个力量的符号，因为紫霞( xiá)是仙子她用法力将宝剑( jiàn)设定为只有她在命运中( zhōng)寻找的那个人能够拔出( chū)，别的人都不能拔出。紫青( qīng)宝剑可以说是一种象征( zhēng)，这个象征就类似于一个( gè)触发点，就算是一个癞蛤( há)蟆拔了宝剑也是她的如( rú)意郎君，紫霞完全不会因( yīn)为任何现实的权衡和任( rèn)何目标的达成来设定自( zì)己的爱。用我的话来说紫( zǐ)霞的爱就是“纯爱”，纯爱的( de)起因不应该涉及到身体( tǐ)现实或任何目标性的思( sī)维根源，她的爱就是一个( gè)契机一种奇遇一种独一( yī)无二的偶然。当她看到孙( sūn)悟空也就是她平时虐待( dài)的被她看作丑八怪的奴( nú)隶在阳光下无意中拔出( chū)紫青宝剑，她表面上什么( me)也没有说，但是内心已经( jīng)非常明确这就是她要找( zhǎo)的人，并用自己的努力和( hé)生命去达成爱的归属。 孙( sūn)悟空对于紫霞的爱是一( yī)个曲折的过程，他初遇紫( zǐ)霞就对她的暴力和强势( shì)很反感，当紫霞直截了当( dāng)的说你就是我爱的人，他( tā)没有做任何表示。他内心( xīn)无法容忍自己和紫霞产( chǎn)生感情也不会对紫霞产( chǎn)生感情，一个原因是因为( wèi)已经确认了白晶晶是自( zì)己的感情归属，另一个原( yuán)因是紫霞不符合不对应( yīng)他对感情的设定，紫霞不( bù)能弥补他的心理补偿，更( gèng)不能让他产生性的想法( fǎ)，因为她对自己最初的暴( bào)力对待让自己对她产生( shēng)了身体的抗拒。他对紫霞( xiá)的示爱是没有任何感觉( jué)并且极不耐烦的，他将她( tā)抛弃并逃离的远远的，紫( zǐ)霞伤心之后也放弃了自( zì)己原先对于爱情的祈望( wàng)，决定嫁给牛魔王。当孙悟( wù)空再次遇到紫霞，是在牛( niú)魔王和紫霞的婚礼也是( shì)自己和牛魔王妹妹的婚( hūn)礼上。这个婚礼的实质是( shì)一场阴谋，紫霞结婚意味( wèi)着对爱情的放弃让自己( jǐ)彻底忘记孙悟空，孙悟空( kōng)结婚是为了在婚礼后拿( ná)到拿到月光宝盒回到500年( nián)前去救自己的爱人白晶( jīng)晶。在一个紧要关头，孙悟( wù)空为了利用紫霞的法力( lì)帮自己达成目标，用一段( duàn)完全是假话的对白欺骗( piàn)她并且达成了目标。这就( jiù)产生了后面孙悟空自己( jǐ)所谓的内疚，而紫霞也在( zài)钻入孙悟空的身体后看( kàn)到他对自己的欺骗，没有( yǒu)任何怪罪，只是留下了一( yī)滴眼泪后就离开了他，这( zhè)滴眼泪永远的留在了孙( sūn)悟空的心中。 孙悟空是怎( zěn)样明确自己爱上了紫霞( xiá)呢？当他戴上头箍变成齐( qí)天大圣，决意保护唐僧去( qù)西天取经，内心对于紫霞( xiá)的爱是感激和接受的，但( dàn)是却不打算去按照紫霞( xiá)的意愿去实现，因为他已( yǐ)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凡人( rén)孙悟空，而是以一个神的( de)高度打算去化解人世间( jiān)所有仇恨的齐天大圣。紫( zǐ)霞的爱只是人世间所有( yǒu)的爱其中之一。孙悟空戴( dài)上头箍以后就要舍弃情( qíng)欲，非则头箍就要变紧，来( lái)束缚他。取经前和牛魔王( wáng)的决战中，孙悟空又遇见( jiàn)紫霞，紫霞要求和他一起( qǐ)同行去西天取经，他再次( cì)拒绝但已经不是因为内( nèi)心的否定而拒绝。可是当( dāng)紫霞死在他面前，身体飘( piāo)向太阳，他紧拉着紫霞的( de)手，头上的紧箍咒已经表( biǎo)示他此时动了深情。紫霞( xiá)临死前那句话：我猜到了( le)开头，却猜不到这结局。令( lìng)孙悟空再也无法掩饰自( zì)己，他的爱经过长时间的( de)压抑和偏离，最终爆发。 爱( ài)的产生和归属，每个人都( dōu)是不同的。这个世界上有( yǒu)很多个孙悟空白晶晶或( huò)者紫霞，之所以会有关于( yú)爱的纠结爱的不平衡爱( ài)的无法实现的实质原因( yīn)，就是因为爱是两个人的( de)事，而并不是任意两个人( rén)对于爱的产生和归属都( dōu)能契合。但有时候，爱也是( shì)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产生( shēng)的后果并不是改变一个( gè)人，而是引导出这个人藏( cáng)在各种外在因素的压力( lì)或者内在因素的分析诠( quán)释背后的深埋于心中的( de)爱，而不是口头不断念叨( dāo)的和分析得出的。语言表( biǎo)达和心理分析终究是不( bù)足的，爱只能去感受。那么( me)爱是一个字眼，但是却被( bèi)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行动( dòng)阐述和演绎着。用我的话( huà)来说即是，爱的感受是相( xiāng)同的，对于爱的表达却是( shì)千差万别。 三：用爱的方式( shì)来完成自我界定 在紫霞( xiá)和孙悟空的爱情中，自我( wǒ)界定是一个很重要的因( yīn)素，故事的产生是因为这( zhè)个，感情的曲折是因为这( zhè)个，结局也是因为这个。在( zài)相遇前每个人自身都有( yǒu)各自的经历但都还未完( wán)成自我界定，通过这份爱( ài)，两个人都完成了对自己( jǐ)一生命运的定义。这部电( diàn)影的主题歌是《一生所爱( ài)》，非常美而且十分切题。自( zì)我界定，即是，孙悟空是一( yī)个什么样的人？紫霞是一( yī)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原本( běn)是什么样的？后来又转变( biàn)成什么样的？是如何转变( biàn)的？ 孙悟空是一个什么样( yàng)的人？我记得以前读书的( de)时候，北影一个老师（庄宇( yǔ)新《爱情的牙齿》的导演）对( duì)我说他觉得《大话西游》里( lǐ)面的孙悟空其实比中国( guó)连续剧中的孙悟空更合( hé)理更具备原著里的精神( shén)。孙悟空玩世不恭武功高( gāo)强并且极其叛逆，但是最( zuì)后怎么就甘愿死心塌地( dì)随唐僧去取经呢？取经路( lù)上千辛万苦并且波折不( bù)断没有发自内心的意愿( yuàn)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孙( sūn)悟空是如何做出这么重( zhòng)大的转变？一个曾经操翻( fān)全世界的人如何决定为( wèi)了人世间的芸芸众生去( qù)完成这个使命，这个“经”对( duì)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我( wǒ)看到原著写的很贴近人( rén)性化，在他们成为神之前( qián)的各种人性习惯比如猪( zhū)八戒的好色唐僧的势利( lì)无情等等都是神来之笔( bǐ)，原著里的孙悟空对于唐( táng)僧是有很多不满和埋怨( yuàn)的，但是他有着比唐僧更( gèng)大的取经的决心，很多时( shí)候他都是主动的并且意( yì)志坚定的。孙悟空这个人( rén)你根本不能让他去做他( tā)不愿意的事情，原著里是( shì)如来佛将他压在山下五( wǔ)百年，这五百年他怎么过( guò)的？不可能只是醒了睡睡( shuì)了醒吧，这五百年中，如来( lái)佛的意思是让孙悟空安( ān)静的充分的看清楚人世( shì)间的百态（他当然看得见( jiàn)因为他是千里眼）孙悟空( kōng)是个石猴所以没有人性( xìng)也不了解人间。只有让他( tā)了解人间产生人性后产( chǎn)生主观意愿才会去取经( jīng)并成为神。 而《大话西游》里( lǐ)面不可能像央视连续剧( jù)那样用一组一分半钟的( de)概括叙事镜头来讲这五( wǔ)百年和他内心的转变。当( dāng)然多数观众其实只想看( kàn)剧情并不在意他的转变( biàn)是否合理，但是好一点的( de)电影总归还是讲究点的( de)吧。《大话西游》将这转变的( de)根源设定为爱，爱让他完( wán)成由人到神的转变。这份( fèn)爱，先是由不爱，转变成感( gǎn)动，转变成接受，转变成主( zhǔ)动的去爱，最后转变成对( duì)于人世间的爱的真谛的( de)领悟。（既然爱是可以转变( biàn)的，那理由又有什么屁用( yòng)呢？）用我平时一直说的那( nà)句话-爱的最高境界就是( shì)爱全世界，最好的解释了( le)孙悟空为什么要去取经( jīng)。 孙悟空的自我界定就是( shì)成为神，他不是一般人他( tā)是齐天大圣他具备解救( jiù)众生的能力，成为一个人( rén)对于他来说不是终极使( shǐ)命。和白晶晶的感情就是( shì)一份普通人的感情，普通( tōng)人大概可以将紫霞看成( chéng)神经病或者入侵者，并坚( jiān)持自己原本的感情归属( shǔ)和白晶晶在一起过过小( xiǎo)日子做做爱或者经历生( shēng)活里其它的琐碎的什么( me)。但是要成为神，就要去领( lǐng)悟爱的真谛并站在一个( gè)高度去化解人世间的仇( chóu)恨，这一切都是要以牺牲( shēng)为代价的。 紫霞则是和孙( sūn)悟空相反，爱让她由神转( zhuǎn)变成人并为爱牺牲了一( yī)切。紫霞很清楚自己要什( shén)么，天界不让有爱情她便( biàn)到人间去寻找，她根本不( bù)稀罕去做神仙，只要能遇( yù)到爱的人就算成为凡人( rén)也没关系。但是成为凡人( rén)却是要面对死亡的，神仙( xiān)当然不会死。紫霞在这一( yī)点上却想的不太远，她死( sǐ)之前说：我猜中了开头，却( què)没有猜到这结局。她最期( qī)望的结局是和所爱的人( rén)永远在一起，并不是死亡( wáng)。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 wèi)第一次孙悟空抛弃她，她( tā)选择死但是又被牛魔王( wáng)救起，第二次孙悟空拒绝( jué)她并叫她回天庭，她哭着( zhe)说我已经爱上了别人就( jiù)已经不能做神仙了。孙悟( wù)空已经为了更高的自我( wǒ)实现去行动，而她却不能( néng)随行，这时候已经注定要( yào)失去他了。紫霞和孙悟空( kōng)这个时候其实都是痛苦( kǔ)的，但区别在于紫霞很坦( tǎn)诚，孙悟空还是一如既往( wǎng)的假装着。紫霞说完这句( jù)话之后不久就死了，却是( shì)死在所爱的人怀里，在死( sǐ)之前，孙悟空却再也没有( yǒu)假装了，当紫霞飘向太阳( yáng)，她瞑目之前一定是看到( dào)了孙悟空的真情流露，因( yīn)为死，让孙悟空不再假装( zhuāng)和掩饰对自己的爱，这是( shì)紫霞的胜利。这时候，死亡( wáng)和为爱牺牲，已经是紫霞( xiá)实现爱的唯一办法了。 所( suǒ)以，紫霞的自我就是爱，为( wèi)爱而生为爱而死，她的自( zì)我界定就是实现爱，实现( xiàn)爱的途径就是为爱牺牲( shēng)。紫霞纯真勇敢并且同样( yàng)叛逆，为什么一定要叛逆( nì)呢？不具备叛逆精神的人( rén)容易随波逐流，怎么可能( néng)实现一份完全脱离现实( shí)的理想化的爱情呢。并不( bù)是所有的爱情都一定要( yào)反常规或者故意和伦理( lǐ)对抗，但如果遇到了呢？ 额( é)，以上三个论点是我在这( zhè)个电影中仅仅对于爱情( qíng)方面的理解。这个电影很( hěn)丰富还有数之不尽的可( kě)以挖掘的别的什么，写它( tā)的人也很多。我写这么长( zhǎng)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有兴( xīng)趣看，我当然也不完全是( shì)为了给别人看而写。同我( wǒ)自己联系起来，我对现实( shí)很反感，对于爱的理性约( yuē)束更反感，对于一些人在( zài)爱的过程中所做出虚掩( yǎn)和逃避反感至极，什么时( shí)候停止欺骗和伪装？我觉( jué)得真正的爱，不应该有目( mù)的不应该考虑过多的身( shēn)体因素更不应该完全等( děng)同于现实生活，而应该完( wán)全听从自己内心的感觉( jué)，就像紫霞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