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耕AI题材的克里斯与保罗·韦兹兄弟改编自马莎·威尔斯系列小说的科幻喜剧《杀戳人机》,用黑色幽默搅拌科幻惊悚,讲述了一个机器人“被迫爱人类”的故事,并解构“自由意志”命题。
厌班、躺平、社恐、网瘾 ——Apple TV+的《杀戮人机》打造了一个精准狙击Z世代痛点的机器人偶像。主角杀哥是一个安保机器人(SecUnit,类似终结者型机器人),它被指派保护一队地球科学家的星球勘探,它黑掉自身“调控中枢”摆脱奴役后,既未揭竿而起也未奔向星辰,而是选择原地躺平,一边敷衍安保工作一边狂刷7532小时狗血肥皂剧,甚至为腾内存删掉维修手册(结果飞船故障时差点全员团灭)。这种“删技能包保追剧自由”的操作,堪称赛博版“上班摸鱼到自断经脉”的荒诞宣言。
安全区幽默的糖衣炮弹
剧集用杀哥的电子眼精准投射当代青年困境:被迫社交时瞳孔地震(强化人博士强令它“眼神交流”,堪称i人酷刑);目睹人类三人行恋爱协议时CPU过载(“没有胃,否则早吐了”);面对作死科学家无视警告开舱门,内心弹幕刷屏:“人类操作手册都不看吗?”。这些桥段像极了Z世代用梗图解构现实压力的日常,但剧集沉溺于此类“安全区幽默”,将原著对资本主义的锋利批判钝化成职场脱口秀。当杀哥的“企业环”雇主仅作为背景板出现(随意清除机器人记忆、强酸销毁等设定),反乌托邦的獠牙被悄悄拔去,资本压榨的本质沦为“讨厌公司却不敢辞职”的打工牢骚。罪孽创伤的消音处理杀哥自名“杀戮人机”本可深挖非人性设计的原罪——剧中闪回它满手鲜血的杀戮记忆,暗示其曾被强制植入暴力程序。但编剧仅将其用作动作戏燃料,从未探讨“谁编写了杀戮代码”“谁该为机械创伤负责”。当隔壁《机械姬》用手术刀剖开造物主的傲慢,《杀戮人机》却用一句“我讨厌人类但得救他们”轻巧带过,让机器人沦为精神科未就诊的躁郁症患者,而非制度性暴力的产物。
取悦有余,刺痛不足
继承斯卡斯加德家族用“盛世皮囊包裹古怪灵魂”的传统,亚历山大用机械肢体和死鱼眼神传递AI疏离,以孩童般的懵懂对冲杀戮机器的冷血,精准呈现“社恐被迫社交”的痛感。他厌恶人类,冷看科学家一厢情愿的“平等关怀”(分享制服、同乘邀约),隔空传递“莫挨老子”的社恐气场,也演活了社畜的灵魂:救完人秒切追剧界面的倦怠、为应付共情硬背肥皂剧台词的僵硬,都让杀哥成为Z世代最佳嘴替。但当它用“被迫营业的善良”消解革命性(“反抗会被强酸溶解,不如刷剧”),当企业阴谋线被压缩成闯关游戏背景板,剧集便从辛辣讽刺滑向安全区按摩——毕竟真正的觉醒需要掀屋顶,而对付观众只要一扇透气的窗就足够了 。
结语:电子奶嘴里的赛博格
《杀戮人机》像一杯代糖可乐:用杀哥的咸鱼哲学泡软了反乌托邦的硬核,以“打工人共情”之名赦免了系统性罪孽。当观众为“杀哥修飞船时偷放肥皂剧”笑出眼泪,或许也该问问:我们期待的机器人偶像,究竟该是举着火把的觉醒者,还是举着手机的同躺人?(086)